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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个涉嫌职业操守问题的教授案子鱼贯而出，当事人被抓时间、案情细节各不相同，但是向社区呼吁捐款的倡议信息却大同小异。或许这已经是个情绪胜过事实的年头，追究完整的真相和细节反而让人反感，负责煽动情绪按照一些人喜闻乐见的剧本带节奏的倒是容易受欢迎。甚至挖掘事实的人，轻则可能遭遇厌恶诅咒，重则被打击报复。其实本质上，还是一些人因为利益所驱，不便明说完整事实，只能用一些泛泛的道德来掩盖自己的苍白。此文写给不需要为了利益睁眼说瞎话的人一读。有了MIT陈刚教授事件、TAMU成教授家庭两个案子的经验，对于堪萨斯大学(University of Kansas, KU)的陶丰(Franklin (Feng) Tao)案，我们也按正规媒体的标准摆脱一面之词。涉及向公众发出捐款呼吁，那么接受公众检查和评论，是常规的事情。先来梳理一下这个案子的真实的来龙去脉。现年49岁的陶丰2002年来美国，先在普林斯顿大学攻读化学博士，之后去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做博士后。然后在圣母大学(University of Notre Dame)开始任助理教授，五年前在堪萨斯大学担任工程学副教授。目前，陶丰是绿卡身份，其妻子和孩子为美国公民。陶丰出事在1年多前，美国司法部(DOJ)于2019年8月21日发了一份关于他被起诉的公告。重点在于控方DOJ认为，陶丰在接收美国联邦政府研究资助的同时，于2018年接受了中国福州大学5年全职任命的“长江Scholar”的工作和收入，但是没有对在美国的工作单位堪萨斯大学交代这一情况，违反学校的职业道德规则和美国法律。根据报道，校方康萨斯大学在春天已经知道陶丰的一些问题，即做了停职留薪处理，美联社的新闻里提到他一年的工资超过11万美元。(https://bit.ly/2YpQif8)不久之后，陶丰聘用了Arent Fox LLP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彼得·泽登伯格(Peter Zeidenberg)作为自己的辩护律师。他们曾经为华人社区广为人知的陈霞芬案打赢诉讼。被起诉3个月后，《华盛顿邮报》跟进报道了此案件。强调了DOJ声称陶丰与中国的合同与他在堪萨斯州进行的联邦资助的研究工作之间存在利益冲突，指控犯有一项电汇欺诈和三项程序欺诈罪。华邮的这个报道提及，“陶丰的律师本周辩称，要求DOJ放弃起诉。理由是起诉书的中心前提是错误的，‘陶丰从未在中国担任教职，因此，他没有义务向康萨斯大学公开任何信息。’”(https://wapo.st/2Mz2IyB)显然DOJ跟陶丰的律师在这个核心问题上的说法完全对立，事实到底如何？实际上，2019年陶丰刚刚被捕后，国内的知名公号“知识分子”平台出文报道了他的案件，标题和文章中恰好有陶丰获得福州大学任命和“长江Scholar”称号的事实依据。http://www.zhishifenzi.com/news/multiple/6714.html这个情况也被福州大学本身证实。福大在2017年就发过喜报，通报陶丰教授是福州大学首位直接从海外引进的长江Scholar特聘教授的情况。“知识分子”和第三方平台保留的抓取截屏和原文，在今天依然可以在网上查到。《华盛顿邮报》的报道中也说明，DOJ的起诉书称陶丰于2018年5月1日左右签署了“长江Scholar特聘教授聘用合同”，指控陶丰在当年9月提交的利益冲突表中没有提及该合同。因为这一疏忽，DOJ指控陶丰“明知而有意地”提交了虚假陈述，欺骗康萨斯大学得以继续在美国工作。同样根据《华盛顿邮报》的报道，陶丰的律师引用了陪审团的证词，表明“联邦调查人员(FBI)出示不了他与福州大学签订的合同的文件副本。”而且陶丰律师认为，陶丰教授是被实验室的一位访问学者告发的，她因为一篇文章第一作者之争，与陶丰闹翻，要求陶丰赔偿她200万人民币（即28.5万美元）的损失。律师称举报者出于报复，编造了很多信息来指控陶丰。《华尔街日报》(WSJ)对举报者跟陶丰之间的纠纷着墨报道了很多细节，根据辩方（陶丰律师）的备案文件，从2019年4月30日开始，举报者开始向堪萨斯大学和FBI投诉陶丰。她分别以自己的名字，一个虚构的名字和陶丰认识的至少另外两个人的名字，匿名提交了举报，其中包括一封由她寄给FBI的电子邮件。举报者承认自己曾以他人的名义提出投诉。(https://on.wsj.com/3cgu733)该文件还说，举报者通过未经授权访问陶丰的电子邮箱，向FBI提供了他从福州大学获得的工作邀请。6月，举报者再次向FBI举报陶丰，指责他在福州大学建了影子实验室，“进行技术飞谍活动”。但是WSJ的报道同时还提供了另一个重要事实，在2019年4月陶丰课题组发表在知名学术杂志《美国化学社会》(Journal of American Chemical Society，影响因子有14.6分）的一篇论文里，福州大学和堪萨斯大学都被作为他的工作单位列出，并且福州大学排在第一位。
https://pubs.acs.org/doi/pdf/10.1021/jacs.8b10910#这些资料早就到了调查方FBI、控方司法部以及媒体的手上。也是如此，陶丰律师第一次向司法部提出的放弃起诉的要求，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导致司法部在重新收集整理了更多证据之后，于2020年7月2日更新并且加重了对陶丰的指控。时隔近一年之后，这次更新的起诉对陶丰极为不利，他被控的罪名从4项增加到了10项，《化学和工程新闻》公布了细节。1.一个有关旅行的邮件2.向美国能源部申请经费递交的电子文书3.跟学校递交的利益冲突表的电子版4.一份涉及研究项目的电子邮件5.一份给美国能源部的电子邮件6.另一份跟学校递交的利益冲突表的电子版7.向中国研究管理部门递交的一份研究经费申请的电子邮件
1.学校利益冲突表2.另一份学校利益冲突表3.一份给美国能源部的电子邮件
前七项的每一项都可以给他带来最高25万美元的罚款和20年服刑的判刑；后三项的每一项最高罚款也是25万美元，最高服刑5年。换句话说，陶丰面对的这些罪名如果成立，可以给他带来最多155年的刑期外加几百万美元的罚款。但是那是最坏的情况，实际上即使罪名成立也可能获得轻判，比如前埃莫瑞大学(Emory University)的李晓江教授，判为重罪、罚款3万5千美元，他也因此回国。而美国司法对于配合调查、主动认罪等行为会有减刑轻判等好处。康萨斯大学也在2020年7月的这次更新起诉之后，停发了陶丰的工资，并以行政休假处理。(https://bit.ly/3puuhaD)一个月之后，美国科学家网也介绍了陶丰案，笔者认为这是所有相关报道中最为客观全面的一次。报道中有关于种族歧视的数据证明：“在近年美国政府调查针对的许多人中，除了少数明显的例外，例如哈佛大学纳米科学教授查尔斯·里伯（Charles Lieber）的案件，他因涉嫌隐瞒与中国的联系而于2020年1月份被捕，其他基本都是中国血统。
一项2018年的研究发现，在美国，因经济间谍活动被指控的华裔的比例，从1997年至2009年的17％，上升至2009年至2015年的52％。在被指控的所有华裔被告中，最后有21%的比例无罪被误抓。而这个出错比例在西方名字的类似案件中，只有11%。”
2018年美国政府开启了一个“中国行动(China Initiative)”，陶丰案是第一个被针对对象。有亚裔组织在走动，抗议前政府设立的该计划属于种族歧视，并要求拜登政府废除之。根据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研究副主任迈克尔·劳尔(Michael Lauer)在2020年6月的演讲，“可能引起调查关注”的NIH资助的研究人员有399名。该机构已经调查了189名与外国有联系的科学家，其中54名已辞职或被终止工作合同。劳尔报告还说，在189起案件中，有93％与中国zf有关。而按照美国FBI局长雷(Christopher Wray)的说法，每十小时，FBI就会开启一则新的与中国有关的案件调查。从华人熟知的郗小星、陈霞芬案子中，我们都看到过错误的指控对于当事人带来的精神和生活的创伤。这是对华裔极大的不公。针对华人的经济间谍案件出错率高出正常出错率2倍，这类案子确实存在基于种族的偏见和歧视。但是也别忘了，没有抓错的那79%的华裔经济间谍案，占据了整个同类案件的41%，而华裔在美国人口比例只有1%。这样的不对等，也同样是华人社区的祸害。他们不是值得华人保护的对象，而是社区的敌人。在积极反抗那占据经济间谍总案件11%的、基于种族的错误案件的同时，也要旗帜鲜明地指明那41%全为华裔的经济罪犯是害群之马。任何打着反种族歧视的名义为后面这类人暗度陈仓的个人和组织，都一样是把华人社区往火坑送的推手。他们牺牲的是遵纪守法的在美华人的名誉、工作及提升机会，还有挥霍美国纳税人的钱。从本文列举的所有美国正规媒体的报道和相关司法部门的说法来看，他们都是展示多方面的说法和事实依据。我们在关心涉案当事人及家庭同时，也要警惕一味灌输特定信息的那些组织和操作。他们不是在帮助可能的无辜者脱离危机，而是在玩政治，让华人社区踩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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